消费是新时期中央确定的“三驾马车”中的主力,但扩大消费却面临着一个又一个难题。我们虽在政策上鼓励扩大消费以拉动经济,但拉动消费不是仅仅出几个文件那么简单,关键在于政策如何落地。实际上,鼓励消费需要政策“组合拳”,消费与投资不一样,投资投的是财政的钱、是银行的钱,政府开个会、发个文件基本可以解决问题,但消费是要老百姓花自己的钱,让老百姓按你的政策把钱从腰包里掏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对待投资上,中国人与美国人的态度有所不同,美国人对待投资很理性,对待消费很感性;中国人对待投资很感性,对待消费很理性。

在这样的理念下,如何才能让消费成为主力马车呢?总不能把公共设施建设的投资,如建个公园、停车场、学校、医院、游泳馆,都算作清费吧?那如何提振真正意义上的、覆盖整个社会群体、人人参与其中的消费?关键是要让消费者有钱可买、有物可买、放心去买。而这三者是相互关联的。“有钱可买”关键是要提高老百姓的收人,目前看来短期内居民收人难有大幅提升,所以“有钱可买”可能只会长时间停留在精英阶层,对这部分群体的消费问题在于如何引导他们将购物地从国外变成国内。“有物可买”,是要提升国内制造业的品牌影响力、质量和服务,要让消费者能买到想要的产品、能买到和国外差不多质量的产品,而无须千里超迢去国外“扫货”。“放心去买”,就是如何消除顾客心中的“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感一-部分来自产品质量,一部分来自养老、医疗及子女上学、就业等方面的压力。

试想,如果老百姓真正实现了“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衣食无忧“,他们为何不去大胆消费,让自己活个痛快?事实上,“三驾马车”所强调的清费需求、投资需求、出口需求的动力体系,只有联通基于结构优化的消费供给、投资供给和出口供给,才能完整。鉴于此,拉动消费的长期对策固然是提升经济活力、提高制造业质量与服务水平,搞好老百姓的医疗、社会保障,但这些都需要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而试图通过持续地投资公共设施拉动消费,甚至将公共设施投资当作拉动经济的“永动机”,那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就目前政府投资的公共设施名录看,真正与普通老百姓联系紧密的、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项目还不多。因此,这样的拉动力究竟有多大还是个问号。

据摩根士丹利估计,2017一2030年,中国消费增长的2/3将由低线城市推动。如何让老百姓舒服地把钱掏出来消费,是需要企业家动脑子的事。长期来看,我们要用观念去不断引导消费、拉动内需,这需要企业家的推动。比如增加体验式消费、服务类消费的产品和项目,引导消费者逐渐从买商品转向买体验;比如大力发展夜间经济,培育有影响力的特色夜生活街区和大型文化娱乐中心区,扩大夜消费、丰富夜生活、紫荣夜经济等。有关资料显示,北京王府井出现超过100万人的高蜂客流是在夜市,上海夜间商业销售额占到了白天的50%,重庆2/3以上的餐饮营业额是在夜间实现的,广州服务业产值有55%来源于夜间经济。可见,发展夜间经济,打造一座座不夜城,也不失为拉动消费的一条路子。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老百姓有钱消费基础上的思路和措施,实施起来其效果的显现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那短期内如何实现清费拉动?有些路走不通,有些路不好走,有没有近路可抄?回答是肯定的。比如,可效仿美国、澳大利亚等国的做法,由中央政府给百姓“发红包",从中央财政结余资金中直接划拨一块资金或者以消费券的形式,按全国户籍人口直接拨付到个人,作为一年的消费引导资金,可以规定资金或消费券须在一年内或一定期限内完成消费。中央财政拿钱让老百姓花,一来可以凝聚民心,让老百姓有国家感、奋斗感、成就感,真正把“共享”理念落到实处:二来这些资金直接拨付给老百姓个人而不是少数企业家,受众面更广。即使这些资金不会全部在短期内流到市场上,但流到市场上的资金定会形成一股消费红利,促进国内消费市场和制造业的回暖。

据悉,作为北京市政府2016年28件重要民生实事项目之一,北京市在2016年8月举办的“第四届北京惠民文化消费季”上,就首发了总额1000万元的“北京惠民文化消费电子券”,可在文化艺术、新闻出版发行、广播影视、文化电商4个领域的59家试点合作单位使用。在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杭州也曾出台过以消费券的形式拉动消费的相关措施。这些措施反响都很好。如果国家财政能做到每年发红包还富于民,让老百姓分享国家发展的红利,何愁不能提升消费、活跃国内市场、提振经济。